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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john-2204

[往事如烟] 往日时光 各路杂家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25-1-20 13:17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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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2204 发表于 2025-1-20 1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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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抄家共抄得428亿人民币118万两黄金

与中央文革领导小组成员意外会面

经过半年多艰苦奋战,到1967年春末夏初,筹备工作总算有了点模样。但展览中有些重大问题却久久争执不下,仍然难以定论。况且。这个触动文革政治神经的大型展览,毕竟触及到国内外特别是兄弟党之间方方面面的尖端问题,其中有些问题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是非同小可的大事情,要想公开展出,非要请“最高权威”过目并拍板定案不可。在红卫兵小将和其他领导同志一再请求下,突然传来一个惊天动地的特大“喜讯”:中央文革领导小组成员将要集体接见“红卫兵抄家战果展览会”的主要领导成员,帮助解答有关问题。

那天下午,我们按要求提前吃过晚饭就在展览大厅整齐列队集合,耐心等待。晚上7点多钟,终于把中央文革领导小组成员等来了,只见陈伯达带队。江青、张春桥、康生、姚文元、王力、关锋、戚本禹等一齐走进会客大厅。与此同时。闻名全国的聂元梓、蒯大富、谭厚兰等一批首都红卫兵领军人物也一齐到达,等待接见。

但当时领导宣布:中央文革领导小组成员只能在此逗留一个小时,并宣布规定:首长只在会客厅内直接接见展览会主要领导成员(各馆只能有两名“馆长”参加)和上述几个红卫兵“头头”,其他人员一律在大厅原地“迎候首长检阅”。在我认为无权进入主会客厅的时候,馆领导突然叫到我的名字,让我做好直接与中央文革领导小组成员见面的准备。这使我颇感意外,我连忙挤到前列,进入了警卫森严的会客大厅。

原来,我所在的第四馆“红卫兵运动震动了全世界”馆,在布展中是遇到“尖端”问题最多的一个馆,而且许多问题都涉及到我党与兄弟党之间对“文化大革命”的不同看法。这在当时许多重要领导都“靠边站”、很难找到主要领导敢于正面解答且保密性极强的情况下。是极难得的一次“请示”机会。恰巧那天晚上,我们第四馆主管业务的红卫兵小将因从未接触过如此重大场面,高度紧张,转瞬之间竟把该问的问题全都忘得一干二净,急得直跺脚,还掉下了眼泪,这才给我创造了一个难得的见面“机会”。

进入会客大厅,只见一片灯火辉煌,在新闻电影制片人员耀眼的强光灯照耀下,中央文革领导小组成员们个个脸上泛着罕见的红光,一副春风得意的神态,颐指气使,与到场红卫兵小将和其他馆领导侃侃而谈。给我印象最深的是“首长们”保健极为出色,个个容光焕发,面色红润,神采奕奕,除康生之外,几乎每位“首长”脸上连一条皱纹都见不到。即使是康生也是一副“童颜鹤发”的神态。特别是最后进来的江青,时年已近60岁,但红光满面,脸上找不到一条皱纹。为验证我的视力,我当时特地把到场的、血气方刚的、经常游泳的红卫兵小将与“首长”面色作了近距离对比,可以说没有一个红卫兵的脸色能与“首长们”相比的。

我赶紧主动向江青提出有关展览中十分敏感的涉外问题:一是如何处理兄弟党对“文化大革命”的不同看法问题。据有关方面提供的“内部消息”,当时在报纸宣传与我党关系亲密无间如越南等“同志加兄弟”国家的共产党,就对文革始终不公开表态。如果展览一点不反映。与报纸宣传反差太大,担心观众会引起疑问;其次是当时《参考消息》上刊登过一些照片,反映一些国家如澳大利亚、荷兰等西方国家也出现了少数“红卫兵”,他们也手拿“小红书”,戴着与我们相同的红色臂章,有的还声称要“造反”。对这方面问题不知如何处理。

江青虽然身居高位,但显然也不敢对此随意表态,只哼哼哈哈地吹了几句牛,说:“是啊,我们的红卫兵运动是了不起啊,各国反动派都害怕呀……”并说了些文不对题的原则话,最后见实在推脱不了,只好推说:“你们去找康生同志吧,康老是这方面的专家。”康生也没有当场回答我的具体问题,只原则地说:“你们可以找中联部的同志嘛,请他们帮助解答。他们有责任解答这方面的问题。”尽管有关随行人员一再催促,中央文革领导小组成员的接见用了将近两个小时,大大超出了原来的安排。

深夜,当我们将上述情况和康生的“指示”电话通知中联部有关同志后,他们立即回电话,让我们立即再次把中央文革领导小组成员的指示逐字逐句转达给他们,并立即召开了部长联席会议。一再嘱咐我们,第二天一早一定带着中央文革领导小组成员接见时的所作指示的原始记录文字材料去中联部,共同研究如何落实首长指示。我只好又熬了好几个小时,整理记录文字。

“红卫兵抄家战果展览会”展出了将近两年,于1969年初宣告结束,我是从始至终的参加者之一。这是迄今为止,我所参加的一次极为特殊的展览会。从世界范围来说,也是极为罕见的。

(摘自《文史精华》2008年第1期,原题为《世所罕见的红卫兵抄家战果展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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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1-20 14:04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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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2204 发表于 2024-12-26 15:55
天下事无巧不成书。某日,胡先生在一书摊上看到了一本旧日记本,翻看之下,虽然不是巴金一类大师的遗物 ...



照片说明:复旦老教师(拍摄时间在大约为1956年-1957年之间)。第一排:左一:王福山;左二:潘金(苏联专家,,来自列宁格勒大学物理研究所);左三:叶蘊理;左四:周同庆;左五:周世勋;左七:毛清献;左八:钱毓敏。第二排:左二:吴寿煌(63年调西安交大);左三:包宗明;左五:康来鹏(后调北京某研究所)左七:钱锺华;左八:左九:李园,(后调上海工学院)。第三排:左一:王兆永; 左二:郑思定;左三:潘笃武;左四:何鸣皋; 左六:李富铭,左八:华中一;左九:邹延肃(后调高教出版社)
 
纪念毛清献老师故世四十年
--作者:邱励欧

毛清献是复旦大学物理系讲师,在1963-64年度教过我们大班原子物理。记得他说很标准的普通话,讲课非常清晰。他高瘦的个子,有腿疾。前额很宽,鼻子尖尖的,戴着眼镜。他出身书香门第, 毕业於清华大学及北京大学研究生班, 有儒雅的学者风度。

1966 年文革初期,复旦大学党委为保自身,抛出大批教师,授意在校内系里批斗。毛清献先生和殷鹏程先生就是在物理系首先被抛出来的。说什麽他们有个黑房间,在里面讲黑话。实际上的黑房间是毛清献,盛虞琴等单身教员的宿舍。加了一张沙发。总有些别的教师来闲聊或中午休息。那个时代,什麽话不能上纲上线呢。或是传出去了,或是有人汇报了,就有了黑房间的罪名。我的一位66届同学只记得大字报里批过一句话:“一将功成万骨枯。“殷鹏程先生在反右时有些言论,差点评为右派。这次再抛出来搞。

八月的某一个星期六,灾难降临到毛清献,殷鹏程两位讲师头上,他们遭到有组织有预谋的批斗。参与者是一些物理系保党委的学生和部分政工干部。在批斗中毛,殷二老师挨了打,脸上被浇了墨汁。
会后殷鹏程回了家,幸有惊恐的家人为之洗刷。毛清献回到单身宿舍,因受不了这样的侮辱而跳楼自杀。据说跳下时口中还叫着:“救命啊!” 很惨。

是谁打了人浇了墨汁?四十年来从未追查过公布过。低头被斗的殷鹏程自然没线索,笔者的朋友辈当年都是反对打人反对整教师的,所以无人在现场。最近问到一个68届老同学,说到有一个尹姓68届男生在批斗会后回寝室夸耀自己打了二位老师,并说“今天打得真痛快!”尹某在多年后病故。66届某同学回忆:66届张某(女生)也打过。 其他还有谁?

始终无人调查,无人忏悔。(此文发出以后,有一69届老同学补充,他曾随同班参加了毛老师自杀前一天的批斗会,曾亲眼看见别人给毛清献挂上“反党分子”的牌子,学生翁某打了毛老师,摁他的头。事后这位69届同学向本班政治指导员提出关于打人的质疑,政治指导员支吾不作回答。所以根据目前统计, 毛老师被不止一次批斗。)

第二天是星期天,物理系总支紧急召开另一个批斗会。殷鹏程老师本来被令出席批斗会,但临时又改变了命令,叫他回去写交代。可能是怕再多一个自杀的。
物理系的星期天批斗会是教师范围的,被批斗的是盛虞琴,王兆永,郑广恒三老师。盛虞琴与毛清献 是同室,王兆永57年时是干部,只因为某些定右派的人说了几句公道话,自己也变成右派。大约在59-60年已脱帽,这次又被抛出来。他们进会场一看,大标语上写着:“毛清献自杀是自绝于人民!”已明白什麽事了。批斗会是由总支书记老金主持的。有与会者回忆, 会上金书记发言时很激动, 他的手不时地敲到弯腰低头的王兆永的背上。会上三位教师脸上被人涂了墨汁, 会后他们被带到物理楼大厅毛泽东像前罚跪。

大约是66年七月下旬的一天, 我正在七号楼附近的复旦“南京路”浏览大字报,突然背后人声喧哗。 我回头一看, 是一群兇兮兮的学生包围着殷鹏程老师,他大约也是来看大字报的。有人找来了一张方凳子, “站上去! 站上去!读大字报!”好几个人同时嚣叫。原来那块地方就正对着批殷鹏程的大字报, 凳子放在“南京路”中央。只见殷先生踏上了凳子, 他的目光向十几名围攻的学生扫视了一下, 有几分凛然。我暗暗敬佩. 那天没有打人,但已罚站示众。 这是我文革中唯一的一次亲眼目睹老师被围攻, 所以记得很清楚。大字报的内容至今只记得一条:是殷先生上课时讲到”概率”,用了《毛主席语录》作比方:“一本毛主席语录共有XX页, 翻到任意一页的概率是多少呢?”

后来十六条发布,毛泽东的炮打司令部大字报出来,中央社论一直号召“批判资反路线”,复旦造反派从六,七月的受压变成造反有理。党委无法自保,这几位老师均靠边站或劳动改造,一直作为有问题的人。直至67年春的一天,老金带了总支的几个人来殷鹏程家,讲了一下对其运动初期受从冲击表示平反道歉。殷鹏程在68年工宣队时期又再次被隔离审查,这是后话。

一直到1978年某月在物理系才开了一个为毛清献老师平反的会,由当时的系主任贾起民代表学校宣布平反。毛清献老师无家属,这个平反会也就乏善可陈。一位优秀的物理教师就这样在文革中被迫害致死,慢慢淡去了。

 1968 年工宣队对进驻上层建筑,在复旦搞了一个“九五行动“,实际上是个全校性的突击性的非法大搜查。我的寝室也被搜查过。工宣队在老金家中找到一个自制收音机,底板上有他画过的毛主席像,于是金兆良被处以破坏毛主席宝像罪,遭批斗并下放劳动。70年后在校机修厂与我同为劳改对象和难友。只不过我是定了性的现行反革命,问题比他更重。当时机修厂有多个劳改分子,我对其中的一位难友说:“你看这个老金,他过去整人很凶,现在也懂了不是反革命而被打成反革命的味道了呢。“

殷鹏程在反右早期曾写过一篇“谈总结“和一付对联:对联云:

强求干部盲目服从命令宁左勿右

奉承领导有心响应号召只多不少
这样的话就够得上当右派了。

听说是党委王零把他保了下来,定为中间偏右。原因是殷鹏程业务好,留着有用。殷因了这段历史,文革被抛出来是不可免的。他倒达观勇敢,忘了受批斗入另册的身份,在文革后期又指导了十来个大中学生组织的基本粒子学习小组,此事在“科学的春天”那段时期还上过“解放日报”。 但是他总受排挤,文革后升教授也受阻。后来王福山先生任同济物理系主任,殷自己要求去了同济当教授。以后又到美国犹他州立大学做访问教授,现退休在美。

殷鹏程教过我量子力学,王兆永教过我高等数学。 王兆永为人温和。他为打成右派的同事及学生说话,虽然给自己惹了祸,倒也得到好口碑,他在80年代中期担任过复旦物理系系主任,后应俜任香港浸会学院当物理系系主任。退休后定居美国。

郑广垣,盛虞琴二位老师也已经退休。盛老师在德国定居. 他们这些优秀的物理教师在历次政治运动中受尽磨难在文革四十年之际一定有许多感慨。毛清献老师的悲剧仅是文革中千万件悲剧之一, 其深刻的历史与社会原因则超出了本文的叙述范围。

老金在文革后担任过复旦监委书记,现已退休。2005年复旦百年校庆,我在百年书画展遇见他。握手之时,彼此都提到了当年在一起劳动改造的事。校庆庆典上,我看见他戴着花环坐在院士们后面的荣誉席中, 王零等退休校级领导也在其中。
  


八月,值此毛清献老师殒命四十周年,作文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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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1-20 16:14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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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军垦生涯之一
分类:同学
2009-03-28 08:51 阅读(232)评论(45)

六八年底,终于传来要毕业分配的消息了。不管那一派,大家都欣喜若狂。当时正上山下乡高潮。六六和六七届的先离校。我们六八届方案是少量的市区和郊区;部分去崇明插队落户;大部份去军垦,接受解放军再教育。能留在市郊,当然是根正苗红的工人贫下中农出身的;插队,有点危险,去军垦的,倒无所谓了。那时,分配主要由工宣队负责。工宣队队长和一个女同学谈了恋爱,她理所当然留在市区。分配基本上按照当时的各人成份。

于是,没有毕业典礼;没有拍照留念;更没有师生间同学间的话别,就散了,就匆匆结束了学生时代。回想四年前,满怀豪情进校,怎么能想到四年后,大家竟这样匆匆离开。同学之间,师生之间,已没有什么感觉。只想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期间,发生了一大事。我班一女生,她爷爷病危,她不愿离沪去军垦。被工宣队抓了典型,档案退到街道,不能享受大学生的一切待遇。她是宁波人,从小由爷爷带大。原是师院文工团越剧队的,性格温弱。但这次如此决然,让人震惊。

当时,物质条件很差。买棉被衣服热水瓶等等日用品,都要凭票。我更是麻烦,因父亲工资被冻结,每一月仅发15元生活费,还要去他学校向当时领导申请费用。看够了冷眼,听够了冷语,才勉强拿到了很少的钱。父亲和我一起去购置了起码的生活用品。父亲担心不够,但也没有办法了。父亲那凄婉的神色,到现在还仿佛在眼前。当时母亲病卧在床,四个哥姐远在千里之外,弟弟又在崇明农场。父亲被限制着,身不由己。我又离开了,父母怎么办。心中压着大石头。

六九年三月八日,在蒙蒙细雨中,我们离开了上海。奔赴浙江军区乔司农场。

发表于 2025-1-20 16:22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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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2204 发表于 2025-1-20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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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军垦生涯之一



难忘的军垦生涯之二
分类:同学
2009-03-28 09:23
阅读(144)评论(26)

乔司农场旁就有劳改农场。在车上,来接我们的解放军就再三关照,不许随意外出。同去的有音乐学院和戏剧学院的学生。按军队的营连排班编排。我们中文系女生和本校外语系男生一个连,再按性别编排和班,基本以排班活动。连队之间隔得很远,也明文规定严禁和其他连,排联系。

农场宿舍也如军营。一排整齐的平房。房前有块很大的水泥地。供出操开会之用。再前面就是田地。周边还有桥,很清的河水。这河水,就是我们冼脸冼衣服的地方。后来在炎热的夏天,这河就成了我们游泳冼澡的场所。冬天,就只能靠热水瓶的水,在门后边擦擦身。

宿舍很大。我们排的四个班,都住在一间。上下铺的铁床。我们排长原是军区卫生员,身材娇小,文文静静的,比我们还小两岁。和我们住在一间房。
刚到第一天,连长他们教我们做内务。被子一条线,脸盆杯子等都要各成一条线。然后打扫卫生,室内室外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晚上,连里开会。就在那水泥地上,每人有个小板凳,按排班坐着。【这冬天冷,还好受,夏天蚊子隔了衣服还咬,只能长袖长裤套鞋全副武装,还被蚊咬,还得顾军纪,痒极了也不能动。】连长高高大大的,脸黑黑的,【后来我们叫他黑铁塔,他听见大笑。】讲了纪律,很严。指导员皮肤白白的,听说原是文书。他不大理我们,常在他办公室。

不久,就补发了三个月工资,我们从68年12月开始计算工龄了。那时,高校毕业生第一年只有四十多元。不少同学,去杭州城里买吃的用的,有人买了丝绸被面,有人买了手表,也有人添置了新衣服。我呢,留下很少一部分,大都寄回给父母了。他们当时只能拿到15元生活费。我不能在父母身边照顾他们,只能让这些钱,表达我对父母的思念和眷恋。

  …

发表于 2025-1-20 16:28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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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2204 发表于 2025-1-20 16:22
难忘的军垦生涯之二
分类:同学
2009-03-28 09:23


难忘的军垦生涯之三
分类:同学
2009-03-28 13:56
阅读(119)评论(22)

军垦的主要任务是劳动。种山芋,玉米还有自己吃的蔬菜,如莴笋刀豆等。,以排为单位劳动,都由排长安排并带领。

劳动很艰苦。记得刚挑山芋时,连路走都走不稳,到晚上,肩又红又肿,火辣辣的,痛得睡不着。夏天收玉米,那黍叶刮在脸上,割成一道道伤痕,汗一出,既痛又痒,真难受。玉米又高又密,透不了气。有同学晕倒,扶到通风处,醒了再干。
劳动时间长,整天在田里。夏天高温,凌晨三四点就出工了,十点回来。下午三点到七八点。身上是股汗酸味,衣上的汗斑一大块一大块。也只能在脸盆里装点温水,擦一把。倒头就睡。

小排长话不多,但脏活重活抢在前。她的身先士卒,让我们感动。大家常说,她好好一个军人,陪我们吃苦。我们不好好干,太对不起她了。

那时胃口也好。常要值日生打好饭菜,回去就能吃。伙食很好。蔬菜都是田里刚摘的,荤菜也不断翻花样。量又多,尽大家吃。特别到节日如八一,还聚餐。有酒有菜,热闹非常。同学们渐渐一个个变得黑加胖,与在校时判如两人。照片寄回家,都很放心。

平时,只有外语系每天有一小时统一读外语。我们是从不看专业书。那时,大家对今后会如何,都不去想,至少,在表面是这样。劳动强度大,整天累得很,也少了疑惑的精力。

发表于 2025-1-20 16:36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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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2204 发表于 2025-1-20 16:28
难忘的军垦生涯之三
分类:同学
2009-03-28 13:56


难忘的军垦生涯之四
分类:同学
2009-03-28 15:00
阅读(120)评论(27)

在军垦,最让人害怕的是晚上站岗。我们是全军事化,一天二十四小时,两人一小时,轮流站。冬天的深夜,被人叫醒,在风中,有时还有雨有雪。四周黑沉沉的。两个女生是一秒一秒地挨着。不敢说话,不敢发出声音。还好,也从没出事。

最让人难堪的是还常常半夜紧急集合。同学们慌慌张张,被军号惊醒,匆匆忙忙赶去。每次都会发现有人衣服错了,鞋子反了。一面跑步,一面懊丧不已。后来,有的同学就着毛衣睡觉,遇到紧急集合,就可以尽快赶到。少受批评。

最开心是星期天外出。每周天,一个班可有一人去小镇,一人去杭州,规定时间,回来要向排长销假。我们常和邻班结伴而行。回来大包小包,全是帮同学代买的,于是,小胡桃,花生酥糖,香飘四方。记得有次去杭,看到商店里,大吊扇下坐着的衣着整洁的大姐,看看自己,蓬头垢脸,衣服破旧,还打着补丁。十分羡慕她们呢。

最令人不能忍受的是没有冼澡。大热天,往河里一跳。其它季节就无奈了。看看小排长,家就在杭州,好几个月才回去几小时。从不在家过夜。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了。

最兴奋的是周天看信。有大笑的,有边看边露出笑意的,也有呆呆的,甜酸苦辣,在各人心头。

最轻松是下雨天,不出工也不开会。自由安排。大都躺在床上,听雨闲聊。有故作深沉吟诗的;有隔了几个床铺海聊的;也有闹中取静写信的;也有默默无语的,也许许多伤心事,都随风雨到心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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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军垦生涯之四
分类:同学
2009-03-28 15:00

难忘的军垦生涯之五
分类:同学
2009-03-28 17:00
阅读(123)评论(21)

也许是排长连长的人格魅力和管理得当,我们连很稳定。最严重就是一女生,利用去杭机会。溜回上海。回连队后,受到严厉批评。在全连大会作了多次检査。其它无非是有人怕苦,小病大养之类。

但别处军垦传来的片言只语就不同了。安徽农场有的连队生活条件极差,水进宿舍,到人膝盖。也无人解决;有的解放军的随军家属,稍不如意就破口大骂,什么来劳改的,什么臭老九,学生怨气重重;还有的地方,解放军和学生矛盾很大,心高气傲的大学生和有些简单粗暴的解放军冲突起来。我们听了,常常感到庆幸。

到七零年三月,本该锻练结束,我们在写小结时,传来延长的消息。连里气氛也紧张了。说要抓‘反军一小撮’。连里大小会不断,搞大批判。人心惶惶。

后来,别的连处理了反军的学生。有一个是我系男生。原是系学生会干部,文笔极好。据说处理意见还放进档案。后来他做教师时,又作‘五一六分子’批判。从此一蹶不振,工作家庭都不如意。想起他才华横溢时,无限感叹。

发表于 2025-1-20 16:47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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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军垦生涯之五
分类:同学
2009-03-28 17:00


难忘的军垦生涯之六
分类:同学
2009-03-28 20:01
阅读(211)评论(47)

七零年七月。为期一年四个月的‘再教育’吿一段落。学校工宣队赶来,进行再分配。他们思路很'新鲜'。

一是为缩小城乡差别,市区的分到郊县,郊县的到市区;
二是外貌差一点的分在市区,怕她们在郊区嫁不出去;
三是有恋爱迹像的都分隔得远远的。我系一女生,清秀可爱,被也是我系的一男生猛追。结果女生被分到远郊,男生分在静安区。

名单上午公布,下午,就传出男生与她分手的消息。男生为大家不齿。而那女生,在远郊只讲工作。不提调动,更免提个人婚事。很久以后,得知她工作得佳奖。又很久后,才知她已成家,找了个当地人。很少回市区。

军垦分配名单一公布,大家就整理行装,准备回沪。连队排长送我们回去。临别,大家竟有点依依不舍。小排长给我的照片,我们和她的合影,都是我们非常珍惜的纪念品。

我在结束总评时,被评为‘五好战士’,第一条就是思想品德好。全连一百多同学,只有评出八个‘五好战士’。而当时我父亲还在受审,还没有平反。还有同学指责我,划不清界线。我非常感激排长连长对我的信任和鼓励。对我以后工作,也起了很大积极作用。

军垦的一切,对我们经历者,也是各有滋味在心头。

发表于 2025-1-20 17:02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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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后的聚会
2018年5月

春暖花开,我回上海。当年在中建一局子弟学校一起当教书匠的相约到我家聚会。

    50年前我们毕业分配建工部,先到无锡滆湖部队农场劳动。300来人分三个连,其中清华北大等所谓国内名校学生占一半,重建工、哈建工占一半。一年多的劳动,艰难困苦就不说了,也不会高唱“青春无悔”。唯一值得永远怀念的是我们在患难中结下的珍贵友谊,一辈子的友谊。不管哪个学校的,大家互称同学。

    农场出来全部到中建一局,当了一阵民工。所谓落实政策,叫我们去哄孩子,子弟中学教书。小学、初中、高中都教过。殷同学、孙同学和我在一起教书时间最长,从荆门到北京石化。后来孙同学去了局科研所,殷同学调回老家昆山,我回到上海。

    二十多年前,孙同学公派上海,我们常见面。她女儿户口在上海,读书北京,高考在徐汇中学。孙同学工作驻地太远,她女儿高考几天就住我家,我每天接送孩子,给她做饭。后来孙同学回北京,我常在新加坡,没了联系。

    殷同学和我一个学校的,我们一直有联系。去年他突然想起要找孙同学,毕竟好几年的患难相处。通过北京同学群联系到孙同学,我们好高兴!孙同学说:“现在我北京上海两地住,今年基本住上海。等你回来我们聚聚。”这不,聚会啦!

    孙同学住南翔,一部地铁到徐家汇我家。殷同学昆山坐公交到花桥,同样地铁到我家。他们来家后,想起上海还有胡同学,马上打电话叫。他住常德路很快就到我家。

孙同学一点不老,年轻时干瘦,现在微胖,没了皱纹。他当年中科大毕业,极其聪敏,有发明创造,获得国务院专家津贴。退休后一直被聘用,现在顾问,比较自由,可以在上海多住。

殷同学昆山中学教师退休,退休工资比我们高许多。上海教师退休工资比苏州少,苏州比昆山少。胡同学同济毕业,现在还在顾问扒分。钟点工炒菜,我们以茶代酒,祝福再相会!我们有聊不完的话,年轻时的甜酸苦辣一下都倒出来。特别聊到农场我们连翻船淹死两位同学,一阵唏嘘!我写过博客,他们叫我微信转发,回去好好看。后来孙同学征得我同意,转发他们连微信群。

     聊聊子女。胡同学叹息:“女大不中留啊!”一个女儿45岁没出嫁,在家使劲作,尤其对老伴,把老伴气得瑟瑟抖送医院。气得胡同学把女儿赶出去另住。现在领养老伴侄子(外地)当儿子,培养读书工作,打算在他家成家(房子比较大)。

孙同学也有苦经。一个女儿四十多岁,结婚一年就离婚,再也不结婚,不要和他们住一起。孙同学不在上海,女儿成天在外面胡乱对付吃饭。孙同学回来了,她回家吃饭。殷同学两个儿子结婚成家,老两口忙着接送孙子、做饭。下午两点多,殷同学告辞,他说路上要三小时多,到家要天黑了。另两位再坐一会,聊聊他们现在的工作。聚会结束,相约以后再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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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未名湖的日子
2013-11-09 22:44:10A-A+
前言
接到丁克义同学寄来的“告别未名湖”一书,略加浏览后,特别是认真读了钱理群教授的序后,使我有了在博客上写写自己在告别未名湖后经历的冲动。实际长久以来我一直有把我,我父亲,我父亲的父亲几代知识分子的经历和遭遇写出来的想法。我也一直在纳闷,中国的伤痕文学充分反映了知青几代人的现实命运,为什麽在文革中被发配的大学老五届却如此沉默?这是段无论与己,与家庭还是与国家都不该被忘却的记忆。

发配新疆

1968年11月突然传出要毕业分配的消息。据说原本的高教部分配方案让驻校军工宣队退了回去,新分配方案除了在大山深处的三线工厂(符合机密和保密条件的)之外,不分是什么专业,通通下去劳动锻炼接受再教育,大西南,大西北,大东北……,我自愿报了最远的新疆。

49年后党领导的政治运动从没间断过,可没有一次像文化大革命这样牵动了每一个人的神经,触动了每一个人的灵魂,我的家也不例外。我父亲是老北大,当年投师于中国地质泰斗谢家荣教授门下,毕业后留校在北大地质地理系担任助教。抗日战争爆发后父母随西南联大辗转途径遵义时生下了我。

抗战结束后,父亲公派留学美国。48年底父亲回到祖国,将全身心奉献给新中国的地质事业。文革中,他被扣上了几乎所有的黑帽子“反动学术权威,钻进党内的阶级异己分子,地主阶级的孝子贤孙,里通外国分子,死不悔改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等等被关进了地下室。当时我家中一成员因她三姨夫是8341的团长,在家里便也飞扬跋扈。母亲低三下四委曲求全,只有我敢和她论理儿。在那个年代,这个女人一句话能要了我们全家人的命。谢家荣老夫妇不就双双去了吗?

母亲为息事宁人,把我赶出家门。我只好一直独自住在北大35楼,直到两派“巷道战”开始我才搬去二哥家当“小保姆”,恰值二嫂生产,一间平方小屋收留了我。北京的生活让我感到压抑,我想要走得远远的。

工宣队,在20几个报名者中指定了我,并当众宣称对其他好同志的积极性和热情要保护,言外之意……?新疆的名额就该由我这样“家庭和社会关系极为复杂的人”去承受(工宣队的原话)。卢环是因为不顾工宣队师傅的劝阻受我连累才去了新疆。原本是我自愿报名,最后却变为发配,这种变味让我有点难于下咽。多少年后我才得知,家中的那位曾去北大工宣队检举我立场有问题,划不清界限,帮我爸写检查……。究竟我的档案袋理都塞了些什麽不得而知。但这一人性扭曲的后果着实让我后来因此吃了些苦头。

临行前我们去地下室看爸爸,就像在监狱探监一样旁边始终站着造反派看守。听说我就要去新疆,爸爸眼里含着泪花。我什麽也不敢说,甚至没敢告诉他我和卢环结了婚,怕他受不了。我说了句“相信群众相信党,保重”在我眼泪喷涌而出之前转头跑了出来。

奇台解放军农场轶事

我们到新疆后,由毕业分置办再次分到距乌市几百公里外的奇台解放军农场。零下30几度,我们十几个人被装上了一辆无蓬解放卡车送往奇台。大家衣服单薄,有两个南方来的男同学甚至连顶棉帽子都没有。我们女同学把围巾解下来给他们围上,凡是能找到绳子的把腰系上,然后紧紧簇拥地缩在一起,把所有能披的都披在身上,就这样也无法抵禦敞篷车上寒冷刺骨的疾风,我们的手脚很快麻木了,嘴唇青紫连话都说不清楚。我们开始拼命地喊叫“停车,停车!”……

最后我们用拳头敲打着驾驶楼后窗玻璃,用缸子和水壶敲砸着驾驶楼顶,车才终于停了。然后,10几个装束得奇特的怪物在公路上狂奔的情景如今还历历在目。就这样,我们开车走一段,下车跑一段,于掌灯时分到了农场,一个永远忘不了的69年新年除夕。

  我们所在的解放军农场有两个学生连队,一连全部是新疆本地毕业的大学生。我们二连则全部来自内地,共分三个排,九个班。排长班长由解放军担任,班副则由他们指定的根正苗红的同学担当。场部坚持贯彻的是以阶级斗争为纲对我们实行无产阶级教育改造的政策。农场的解放军战士们都不愿意接近我们,有一种明显的歧视和提防。倒是排长和班长在和同学们朝夕相处的相互了解中,结下的关系还不错。

我们那时是天天在毛主席像前早请示晚汇报。顿顿中饭前跳忠字舞,然后乌烟瘴气尘土飞扬地开始吃饭。白天劳动,我干过扛麻包,打井砸夯,浇水,割麦子,拔苦豆,掏大粪各种脏活累活。我和体院体操系毕业的黄哲林(资本家出身)是班里的一等劳力。晚上则开会斗私批修。只有一位来自湖南的小个子男生,每会必发言,每发言必痛批自已反动地主阶级出身的烙印和表达坚决革命脱胎换骨的决心。而绝大多数人以沉默来抵制。

62/63届是文革中最活跃和最有能量的两届。因为文革爆发时,新生对学校还不太了解,而毕业班就要离校了对运动也不够积极。在校三,四年级的学生自然就成了运动的主力,起了承上启下的历史作用。一腔热血撒完了,被人当枪使过了,就被一脚踢开了,成为文化大革命最大的牺牲品。有这种想法的人我相信不在少数。因此连里决定树靶子批“反动学生”。最后由于西瓜地开枪事件和拖拉机翻车事件的发生,批反动学生算搁浅了。后来我的班副透露给我,我曾是连里内定的“反动学生”之一。

  每到星期天休息日,奇台县城是同学们购物的唯一去处。有时碰上场部的拖拉机就顺便拉拉脚。这天在从奇台回场部的路上一帮同学看见场部的拖拉机开来就喊停,拖拉机的拖斗上仅坐了几个人完全有空地,可解放军司机非但不停还加速企图绕过拦车的同学逃跑,结果拖斗车翻了,司机还不知道,以致一位车上的一连女生被压在车斗下拖了10几米,拖拉机才让愤怒的同学给拦截下来。这是翻车事件的故事梗概。

  新疆戈壁滩只要有水是都可以耕种的。农场在我们两个连同学的辛勤劳动汗水付出下打了好几眼机井扩大了耕地。除了农作物外,我们还种了几亩瓜田。按说我们自己有权利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场部也应该正常分配一些给我们学生连队。对于场部不适宜的作法同学心中有气,因此经常有人去偷瓜。这种行为肯定是不对的,但20几岁青年人的恶作剧绝不至于用荷枪实弹去对付。幸运的是,子弹擦耳而过,没酿成更大的悲剧。这就是西瓜地开枪事件。

  在这之后,同学们不分曾经的天派地派,也不管家庭出身和所谓左派右派,齐心拒绝批斗“反动学生”,齐心为翻车致残的女生讨取公道,齐心收集整理材料上告。那是个天高皇帝远的边疆小镇,又在那个年代,但最终我们胜利了,原部队被调防。70年春节前我们在新换防部队不打击报复的允诺下被再次分配。我再次由于那该死的档案,不具备在新疆无线电厂工作的资格。我和卢环继续被发配到南疆库尔勒面临再次分配。分配方案公布下来后的那个春节,我们连男生几乎全军覆没,个个都喝得酩酊大醉。我却很清醒,我那时甚至都做好了被分到农村去挣工分吃饭的最坏打算。

库尔勒的春天

  春节过后,我们向南疆进发。这次是一辆带蓬的解放卡车,路径达坂翻越天山。一路翻干沟过戈壁寸草不生,当汽车一转过铁门关,眼前一片桃红柳绿,孔雀河水清清,这正是我曾梦想过的新疆!那突然的转换,鲜明对比的一瞬间牢牢地留在了我的脑海中。随即我们的车消失在尘土飞扬的尘埃中,“库尔勒到了!”。那会儿的库尔勒县唯一的一条大“马路”是有约10公分浮尘的土路,晴天尘土飞扬,雨天坑洼泥泞。后来的泊油马路还是我们全县城职工义务劳动修建的。

   在库尔勒我再次被告知,我没资格去广播站,因为这是县革命委员会的喉舌机关。我被分到了库尔勒县中学。卢环分到了广播站。不管怎样,仍带工资,好过我的最坏预期,我们高高兴兴在广播站安了家。一间约十平米的土房一张床,包装木条箱翻过来铺上报纸是我们的餐桌,包裹上报纸的两块土胚是我们的板凳。很长一段时间,这就是我们的全部家当。那时巴州各县广播站的技术员都是全国各名牌大学毕业生在担任,仅库尔勒就积聚了十几个来自内地的大学生,我们都成了好朋友。我家是大家最经常聚会的地方。

  

发表于 2025-1-20 17:58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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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2204 发表于 2025-1-20 1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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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未名湖的日子

告别未名湖的日子(续一)
2013-11-15 13:25:00
库尔勒县广播站小院
 
来到库尔勒县城,当年标志性的建筑就是库尔勒县电影院了,库尔勒广播站就位于电影院南侧的一个小院里。正对大门的整栋砖房是广播站办公室和机房,大门左侧一栋一字展开的5,6间土坯房是家属宿舍。第一间就是我的新家,我的新房,可以这么说吧。从得知我被分到新疆,妈妈要求我们俩结了婚再走,我和卢环在北京领了结婚证,大学的两床被子和妈妈为卢环买的一件棉大衣就成为我们的全部家当。临行,一个简单的婚礼加告别家宴收到的两件礼品:二哥嫂送的一个脸盆和小姨送的一个搪瓷尿罐伴随了我们新疆整整九年。在农场时我们过的是集体生活,我把我俩除伙食和日用零花钱外的所有工资全都按月寄给了南宫农村,手里积蓄毫无。此时,一个水桶,一口锅加一顶水缸算是我们新房额外的置办。我婚后的日子就从这儿开始了。
 
在那个时代,我虽到哪儿都被作为教授的“千金小姐”被另眼看待,但我最了解我自己,从小的放养生活方式和从九岁就开始的住校独立生活,使我面对家徒四壁,无米之炊仍可以过得津津有味。从最初无油无盐的酱油烹炒西葫芦,到后来的鸡鸭鱼肉满桌我们的家永远是每个周末和逢年过节朋友们聚会的首选地。

每个周末都会聚在一起“敲三仙”的有巴州文化馆北大图书馆系毕业的宋学忠夫妇,库尔勒公安局华东政法学院毕业的杜德成夫妇,巴州广播站的潘志国夫妇和西安交大的胡孟浩及巴州物资局北京财经学院毕业的张乐华夫妇。逢年过节则有来自轮台广播站的北大物理系毕业的王凯歌和尉犁县农机站北大地球物理系毕业的迟国彬加入。我们在一起天南地北高谈阔论,对我模仿巴州某一罐头厂流水线上一式的女大学生女工在从事着贴商标,扣瓶盖的简单重复劳动的演示捧腹大笑……那种苦中作乐的场景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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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1-20 19:12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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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2204 发表于 2024-12-26 10:43
1968年大学毕业,当时的分配是四个面向:面向农村、面向工厂、面向部队、面向边疆。我们被分配到部队农场 ...

只有我们亲历者记忆犹新。

发表于 2025-1-20 19:19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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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乔司的军垦岁月

2017-10-24    作者:沈幼生
 
   上世纪六十年代,我在复旦大学中文系学习,1963年9月进的大学,读了一年多书,我们这些文科学生就被安排到上海市郊的刘行公社参加了几个月的“小四清”。回校没多久,又作为工作队员去宝山的罗泾公社搞了一年 “大四清”。“四清”还未全部结束,“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开始了,我们这些在校未读多少年书的六七、六八届毕业生按照“四个面向”的分配方针,全部奔赴边疆、农村、工矿、基层。

就这样,我们上海不少高校的毕业生打起背包来到了杭州湾畔的浙江省军区乔司农场。农场毗邻大海,土地都是海水积年冲积而成的盐碱地,除了野草,许多土地都在那里荒着。走在简陋的土路上,晴天风起扬尘,身上全是灰;雨天一地泥泞,鞋也拔不起。在我们来场前,这里原是一个劳改农场。
  我们所居住的宿舍是原先劳改农场留下的几排砖瓦平房,—间平房住一个排四五十人。

床是用来作脚手架的毛竹搭建的上下铺,铺上搁块木板就是床。一间草房是我们吃饭的食堂,里面空空荡荡的,每当开饭时,以班为单位围坐一圈,饭碗和菜盆就直接放在坑坑洼洼的泥地上。营区没有浴室,劳动后出了一身汗,天气暖和时到井边或池塘边揩一把;寒冬腊月,就从热水瓶中倒一点热水胡乱擦洗一下。后 来,还是我们自己动手,建了一个简易浴室。

在农场,最派得上用场的是部队发下来的每人—只小板凳,集队开会时要用它,吃饭时需要它,有时下田劳动时要带上它,就是休息时坐在门前空地上记记日记、写封信也少不了它。在农场岁月里,小板凳成了我们最贴身的“伙伴”。
  在解放军农场,部队对大学生实行的是军事化管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整天荷锄挑担于阡陌之间,胼手胝足在盐碱地中。松土播种,锄草除虫,收割脱粒,担水挑粪,什么样的农活没干过?

最辛苦的活还是冬天的开沟挖渠,三九严寒,双脚陷在淤泥里,冰冷刺骨;重担压在肩膀上,又红又肿。好几位同学至今落下了腰腿痛的后遗症。体力劳动虽然很艰苦,但我们确实都希望在工农兵的再教育下,在解放军这个革命大熔炉里“滚一身泥巴,炼一颗红心”。当夕阳西下时,连、排长宣布收工,尽管很累,骨头架子也像要散掉一样,但是我们还是强打精神,排好队,唱着“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这样的军营歌曲回到营区。

在出操、劳动、集体学习之余,除了紧急集合,吃了晚饭,在晚点名之后至熄灯前的这两三个小时可说是一天中最惬意、最轻松的一段时间。当然,业务书是断断不能看的,谁又敢在接受“再教育”时往自己头上戴一顶“走白专道路”的帽子 呢?除了洗洗衣服、写写日记和家信,打发时光的最佳选择不是扎堆神侃海聊,就是去几百米外的海边散步观景。在农场,明令规定军垦战士之间不准谈恋爱,但是对都已是二十四五岁的男女青年来说,也有一些战士冒着违反军纪的风险,在“地下”悄悄谈情说爱。在离开乔司回到上海后,我所在的连里就有三对战友喜结“秦晋之好”。
  

对久居在农场环境里的我们来说,最盼望的事莫过于出公差了。所谓“出公差”,就是随农场卡车去杭州搬运装卸货物。一般是把收获的玉米、红薯等农产品运出去,返回时把采购的煤、米、油和副食品运回来。一般身强力壮的男同学都能有这样的机会。凡被排长或司务长通知去“出公差”的,不仅本人为有如此美差而欣欣然,战友们也会递上一张张托办的采购单。有好几次,我有幸被点名去“出公差”。车到杭州,我们把装在麻袋里的玉米、红薯从车上卸下来后,不仅衣衫尽湿,脸上也是汗迹斑斑。这时,负责带队的副连长或司务长往往会破例允许我们在发车前的两个小时去逛逛商店、吃顿饭,休息一下。

一年半的军垦生活虽然没能让我们从事专业对口的工作,有时不免会感到有些惋惜。但是,军营生活的艰苦磨练了我们,丰富了我们的人生阅历,培养了我们刻苦耐劳的精神,这是一生都受用不尽的。

沈幼生先生,1946 年出生,大专学历,高级经济师。曾任柯岩汽配厂科长、绍兴第二汽车配件厂厂长兼书记。现任绍兴索密克汽车配件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法定代表人等,2014 年 5 月起担任浙江绍兴瑞丰农村商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董事。

发表于 2025-1-20 22:36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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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2204 发表于 2025-1-20 19:19
难忘乔司的军垦岁月

2017-10-24    作者:沈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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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遗落在乔司的青春岁月
—— 一个班长的自述
2019.08.31

     生活在钱塘江畔乔司农场的22个月是我人生中一段不可复制的经历。当我提笔写这篇记述时,我的心绪犹如钱塘江远处闪闪发光的潮线,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渐渐向我奔袭而来,最终形成汹涌的大潮冲向两岸,冲开我的心扉,使我不能自已!而随着大潮的西去,一切又归于淡然……
我力追当年的真实心态,因我坚信唯有“真实”才是最有生命力的!

起  点

1968年8月,文革已进行了两年,各地还是乱轰轰的。我们这帮“应届”大学毕业生,己等待了一年,而我们的去向还是一个未知数。当我得知我必须先赴浙江军区乔司农场“接受人民解放军再教育”时,妈妈很是担心我会过不了这一关,但我却很淡然和自信!我把这视为“小菜一碟”。

我回想,1964年暑假,上海科大安排我到崇明解放军部队“下连当兵”,整整一个月内,顶着当空烈日与战士们一起摸爬滚打,有的同学熬不住了,而我的身体没任何不适;1966年深秋,我与同班同学从“中共一大”会址出发,在两个多月里历经风雨,爬山涉水,硬是步行到长沙,行程三千余里。途经庐山和韶山,我还跳入冰冷的水库,学习毛泽东的“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我坚信,我是一个虔诚的“革命青年”,我有着“金刚不败之身”!我毅然留下了妈妈为我精心准备的棉衣棉裤,直奔解放军这座“大熔炉”而去!

1968年9月1日,天色蒙蒙亮,妈妈送我到火车站,这是我毕业后第一次离开我那温暖的大家庭。一路上我看着瘦小的妈妈,不知怎的,心中突然袭来我熟悉的苏联歌曲《我亲爱的母亲》:“当年我的母亲,整夜未合上眼睛,伴我走遍家乡,为我一路送行。在这拂晓时分,她送我踏上遥远的路程……”

我的心泛起了波澜,不由得忧虑起我那病中的父親,以及涉世不深的弟弟和年幼的侄子们。谁能帮我照看好我的勤劳又瘦弱的妈妈?然而一阵阵尖啸的汽笛声,把这一切都给淹没了……

发表于 2025-1-20 22:49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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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2204 发表于 2025-1-20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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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遗落在乔司的青春岁月


"被 班 长”

据说,乔司农场的前身是謝富治命名的“模范劳改农场”,1966年文革骤起,为安全计迁到了青海。

当时,解放军农场陆续集合了全国高校的“老五届”毕业生,乔司农场就是其中之一。我们不是劳改犯,不是解放军,不是“五七战士”,更不是下乡知青。我们是“四不像”,我们是拿工资的靠几十个农民才养活一个的“天之娇子”,我们各人都有着潜在的专长,但都因受到“十七年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的长期浸淫,身上有点臭,所以必须到钱塘江边洗刷身上的异味,以使工农兵放心!

到了乔司我才知道,连部要我当二连一排一班班长。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在那“出身决定一切”的年代,我虽不是“黑五类”,但也不是“红五类”,而是“灰五类”——父亲解放前是外资公司的“高级职员”。但这是“组织决定”,我这个共青团员只得服从。我想,干就干吧,好在一班垦友中,有的是科大的同班同学,有的是同一个大系的校友,都相互认识,平时关系不错。况且,我班将士个个都有“悟性”,“拎得清”,他们会支持我,理解我的!

9月3日,迎来了财大的“主力部队”。科大垦友的“主力部队”在一连,而我们二连主要只有两个男生班和一个女生班,是散落在外的“游击队”!但我心有不甘!因我们是二连的“一、二、九”班,我们戏称自己是“一二九师”,还是“主力部队”嘛!

红色的脚印

我班的主要任务是大田操作。很多艰辛已有许多垦友作过回忆,我就不去赘述了。给我印象特深的是为外连垦友“造营房”,中间有道工序是“踩红泥”。大冷天,把红色的泥块撬进筒内,再放点水,大家赤着脚把它踩软,以作糊墙之用。红泥中往往混杂着碎玻璃和尖锐的硬物,一不当心一脚踩下去鲜血直流。受伤的垦友一拐一拐地奔向卫生室,淌着鲜血赤脚,在路上留下一串串红色脚印,象征看“学生连”的改造之路……

  “身先士卒”险遭雷击

既然当了“班长”,就要“身先士卒”处处带头。这是我的潜意识。

记得有一天,狂风暴雨大作,班里有人担心刚築好的灌渠垮塌,想去补救。我二话没说,操起一把铁锹就冲了出去,把战友留在了营房。大田茫茫一片,暴雨打得我睁不开眼睛。我自信的“金刚之身”在这狂暴的风雨中瑟瑟发抖!

突然,一个响雷犹如在我的头顶上炸响。“完了!” 一种即将失去生命的恐惧掠过了我的头脑。幸好,天佑于我“大难不死”!我又回到了战友们的身边!事后,我科大的“老班长”,连部给养员杨金发闻讯后大惊失色,警示我以后不要再冒这种险。他比我大几岁,我很尊重他,虽口头唯诺但心中拗执,大有“活着干,死了算”的英雄气概!

发表于 2025-1-20 23:04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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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2204 发表于 2025-1-20 22:49
"被 班 长”

据说,乔司农场的前身是謝富治命名的“模范劳改农场”,1966年文革骤起,为安全计迁到了 ...


"三忠于”活动

“三忠于”活动,在当时是很严肃的政治活动,但也给各班提供了各显神通的机会。各班佳品连连,而我班又能翻出什么花样呢?合计下来,乔司多的是毛竹,何不用此来镌刻毛主席的诗词《七律·长征》?说干就干,先请我班毛笔字写得最好的盛康龙仿毛体绘在毛竹上,然后大家分工包干,奋战多日,基本完成,上好清漆,一套毛主席《长征》的竹屏风就出现在“献忠台”上了。

为了增添效果,动静结合,同时做了一套显示长征路线的活动灯光板。从“瑞金”出发直到“延安”,凡路过每一点,灯光均停留数秒,显示了艰难的二万五千里征程。为了“节约鬧革命”,我们采用了最“土”的小马达+小园轮+大园轮+电刷的方法,也得到了很好的效果。受到了连部的表扬!

离场后,我舍不得把屏风扔掉,带回了上海,将它送给了我的三哥,作为他结婚的礼物,他很高兴。

政治学习

在乔司是不能看业务书的。唯一能读的是毛主席著作和他老人家的“最新最高指示” 。一旦有“最新指示”,不管天色多晚,都要求“抓紧学习不过夜”!
政治学习的另一重要内容是“斗私批修”“灵魂深处鬧革命”。好在我们这帮子人在学校里都经过“反修防修”学习,又曾经作为“市委工作队”参加过城乡的“四清”运动,对这一套並不陌生。不过现在已由“革命动力”,转变为“被改造”对象了。但不管角色如何转变,我们也可祘“老运动员”了。再加上读过几年书,脑子活络,谈大道理起来可以一套一套的,很会审时度势。特别是当连首长来我班“听取汇报,指导学习”时,我们都会一个个正襟危坐,认真发言,引得连首长不断称赞“一班不错,一班不错”!但这里到底有多少“水分”,只有天晓得嘞。不过,作为班长的我,内心还是很感谢这帮弟兄的,关键时刻给了我“面子”。

我们这批“猢狲”,只要“唐僧”不在,一个个都会故态复萌,吹牛调侃,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连排长一来,一个个又一本正经起来了。
不过老是这样“捉迷藏”,时间长了也会觉得乏味。六十年代末,中越两国正是“同志加兄弟”的蜜月时期,我们发现,越南话虽然听不懂,但语调与广东话很相似。一个头子活络的垦友说,让广东人梁伟修用广东话读报纸上的“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声明,叫我班普通话说得最好的章一阳模仿中央台的口气“翻译”成普通话,豈不有趣!大家一拍即合,一试,果然奇妙!它妙就妙在“政治正确,形式有趣”上。从此我就被逼上梁山了!每天早晨“天天读”,不时引来友班的奇异目光,本是严肃的政治学习变成了“广播秀”。不过到了“一打三反”运动时,我们的“中越广播电台”也只得闭嘴了,这已是后话。

抓“活思想”

除了坐而论道的政治学习外,连首长还要我们班长按林副主席的指示“抓好活思想”,特别要批“私字一闪念”。怎么办呢?这倒真为难了我。我自知我有小布尔乔亚的情面观点,但又不得不“听上面的”。那么好吧,看那个倒霉蛋撞到我的枪口上了。

有一次连里抽干了河塘的水,叫大家下去抓鱼,我班抓了不少,都交给了伙房。但开饭时发现我班的鱼比别的班少。一位垦友嘀咕了一下表示不满。咦,那不是“活思想”吗?又有一次,我带领班里跑步,跑着跑着,发现一位垦友不见了,等我回到营房,只见这位兄弟在休息、看书。我问他为什么掉队?他说他鞋打湿了难受。我顿时很气恼,想发火,但理性告诉我人在气头上往往会出口伤人,就强忍了。等到班务会时,我批评了这种“斤斤计较”、“怕苦怕累”的“私心杂念”。我以为我完成了“抓活思想”的任务了!但在班长汇报会上,指导员点评说:“一班长敢抓,但抓而不狠”。我理解是否是上纲上线不够?抓小不抓大?但我的性格也只能如此了。因为我只是个“灰五类”,有小资的“温情主义”!

事实上,思想就是思想,那来什么“活”的还是“死”的?世界上难道还有什么“死思想”?我心里是这么想,但嘴上那敢说。这大概也是我那时的“活思想”吧?又有谁来抓我?
那时我倒怕那位“挨批”的垦友会责怪我,但我是多虑了,他很理解我,我们后来成为很好的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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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1-20 23:15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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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2204 发表于 2025-1-20 23:04
"三忠于”活动

“三忠于”活动,在当时是很严肃的政治活动,但也给各班提供了各显神通的机会。各班佳 ...


财大垦友掠影

在上世纪,财大和科大是两种不同类型的学校,思维方式各有侧重。但在我的感觉中,就一般而言,学经济类的财大垦友,比学理工类的科大垦友,似乎生活经验和社会经验都要相对多一些。这种感觉是否对,大家当然可以评议。但不管我的感觉是否对,在那个特殊时期,我们一起来到了钱塘江畔,同吃一锅饭,同饮一江水,我们朝夕相处,与后来进场的其它院校的垦友一起,形成了“同一命运共同体”! 那时我们都很年轻,彼此很容易融合,我们互相帮助,取长补短,共克艰难,而成为好朋友!

在诸多财大朋友中,我与同排的三、四班班长应最为熟识。

三班长林松岗比我大几岁,他是一个老党员,他的成熟和真诚使我从内心尊他为大哥。我们有过争论,但往往被这位大哥和谐掉了,他对我的工作帮助很大。
他是我连第一个离开乔司的人。被点名分配到南京军区军服(被?)厂。临别时我们依依不舍相约以后保持联系。
得知他要走了,我们一起到钱塘江边去拍照,正式照相前,我看到他似乎衣服还未整理好,就走上去帮他整理,不知给那一位抓住了这个瞬间!

我在乔司很少留影,而这张照片是我最珍贵的照片之一。两个人都脸带笑容,一切是那么地自然,没有任何的做作。这象征着我们的友谊是多么地纯朴!
到了上海后,我才知他的单位就在乌鲁木齐南路一号,我和几位好友经常去看望他。一天他说他有对象了是北京的,随即拿出她的照片,喔!是一位很端庄的姑娘。我们都夸他好福气,他也笑得乐呵呵的,把幸福掛在了面上……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数年前突然传来他英年离世的消息,这使我惊鄂,更使我悲痛!我想如果三班长能活到现在那该多好呀,我们的群那就会多一个我所尊敬的长者了。现在我只能一声叹息!

四班长王月卿身体棒棒的,是一个篮球运动员。他比我小一岁,看问题很尖锐,往往一语中的,我们经常在一起交换看法,我们是好兄弟。

我很好奇他的古诗词功底,因为在我的“知库”里,这方面的积累基本等于零!说来见笑,当时我连“鹅,鹅,鹅……”这首儿歌也不知道来自何方。在乔司农场管教比较松弛时,我从垦友那里借来《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犹如一头笨牛闯进了菜园子,贪婪地读了起来。其中有许多不解之处,往往得到王月卿和其它垦友的指点。在乔司,我自感在头脑中开启了另一扇窗,另一个世界!这是我在乔司的一个意外收获。非常感谢四班长!

王月卿虽是财经出身,但他对自然科学也很感兴趣,我们当时还一起讨论过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我当时很不理解,后经他向我解释,他的工业统计专业包含了许多理工科的元素。他的解释使我对财大的涵盖范围之广,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回上海后,我与王月卿经常联系,可以说他是我财大同学中相聚最多的垦友之一。前年,他突然传来二连财大老垦的集体照给我,没作任何说明和提示,我知道他的用意是叫我“猜”,在“考”我。我在屏幕上将照片放大,费了好大的劲,才连猜带蒙地认出了几位。我把照片转给我的科大垦友,他们也跟我一样认不出几个来。我们都在感叹时光的无情!然而时光无情人有情,“乔司之情”永远是联结我们友情的纽带!

友排的各位班长,都是我的好朋友。我这里要特别感谢五班长,由于他,使我在乔司得到了两个“雅号”。

五班长顾中凡也是一位老党员,他的憨厚、善良、能干,及黑铁塔般的身坯是我连公认的一面旗帜。至今我一直非常尊敬他。他在大田劳动中身先士卒,技艺高超,他所带领的五班,个个都是虎将,常得到连部的表扬。

发表于 2025-1-21 16:30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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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2204 发表于 2025-1-20 23:15
财大垦友掠影

在上世纪,财大和科大是两种不同类型的学校,思维方式各有侧重。但在我的感觉中,就一般 ...

我们一排长冯松进同志,很有特点,也很爱面子,看到五班经常被表扬,心中有点不服气。一天冯排长找到我,叫我班与他们“别苗头”,暗中较劲。我自知两方实力悬殊,就说老顾的五班“模子”比我们大,最好找三班的钱志康(老牛),他的模子比我大得多。为此排长有些不高兴。但为了排长,我还是在一次“战前动员会”上向五班“下战书”,拉开嗓门吼道:“我们不怕你们模子大!” 结果引起一阵哄堂大笑!从此“大模子”这个雅号,竟一直跟随着我这个“小模子”。更有好事者看到我有些“泼劲”,竟送给我一个雅号“泼皮”,使我在乔司得到了“双丰收”,这实在我的殊荣。但可惜的是,五十年后我再想“泼”,也“泼”不起来了!
说来奇怪,我现在倒非常想念我的“泼皮劲”,每当想起“泼皮”这个“雅号”,都会使我似乎回到了乔司那个青春岁月!

一排财大垦友中,章和轼在连里是很引人注目的。

他最初给我的印象是一表人才,多才多艺,对人总是温良恭俭让。不料在一次“沙家浜”的演出中,章和轼一手叉腰一手托天,一声吼“暴风雨来了!”顿时声震全场!这一声吼,完全颠覆了我对他的最初印象。我感到,这吼声是他对心中久压不平的爆发!也预感到他今后潜力的巨大。果不然,离场后,特别是改革开放后他的潜力得到了充分的释放,他的才能得到了有效的发挥,取得了令人羡慕的成就。

使人敬佩的是,五十年后二连老垦的再相聚,是与和轼兄的努力密不可分的。他是我们当之无愧的“总策划”和“总指挥”!
我事后才知,在他组织大家活动时,他的老母亲正值病危之中,不久又以百岁人瑞仙逝。他强忍悲痛,殚精竭虑,甚至出力又出钱为的是我们能重温半个世纪前的芳华!

章和轼把这一切看成是母亲对他的教导,而他又把这一切看作是对他母亲最好的记念!

章和轼,我们都衷心地感谢你。衷心地感谢你的老母亲!祝她老人家在天国永远快乐!

发表于 2025-1-21 16:46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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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2204 发表于 2025-1-21 16:30
我们一排长冯松进同志,很有特点,也很爱面子,看到五班经常被表扬,心中有点不服气。一天冯排长找到我, ...

梁源凯在二排,是我广东同乡。他的多才多艺是连里公认的,我常看到他在“小分队”里作示范,作指导,心中很是佩服。但少有艺术细胞的我在这方面与源凯兄“缺乏共同的语言”。不过在广东话方面,我们却有很多“共同语言”!

在那“大批判”的日子里,各种时髦的政治口号层出不奇,但如何用“广东话”来表述呢?这倒是挺新鲜好玩的。一天源凯问我“他真是罪该万死!”广东话怎么说?我正在思索,源凯就冲口而出:“佢真亥抵死额!”(仿音)妙!两人哈哈大笑。这些有趣的“探讨”常作为肃杀气氛中的“精神调剂品”,以解心中的无奈!

我回忆与“梁兄”这段交往,並不仅因为我们是广东同乡,还都姓梁,更因为离场后得知,财大金融系的老垦悉数分到当时的郊县,这使我十分诧异,觉得其中可能有猫腻。我回沪后也分到远在松江的901厂,但毕竟每星期都可乘厂车回上海过礼拜,而他们就可能没这么方便了。我心中为他们鸣不平!
好在财大垦友才华横溢,意志坚定,经过不断努力,用实力证明了自己,並随着改革开放的大势,真正从乔司回到了上海,这“回家之路”走得好艰难呀!其中梁源凯、朱恒还当了银行行长,真是不简单,值得庆贺!

开始,我们一排睡的是一个打在地上的大通铺,每当熄灯后都要各就各位去睡觉。晚上谁磨牙、谁说梦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没有灯光的大通铺也给我们这些不安定份子提供了说“黑话”的机会。有时讲得太离谱,我们的冯排长就会用浓重的温州普通话吼道:“你们有完没完?!”然后就骂了一句非常难听的脏话。这时我们就一个个躲在被窝里窃笑。

一天夜里,忽然从一个角落里传出“痛死我了!”、“痛死我了!”的呻吟声。这夾杂着浓重上海本地音的“普通话”,一听就是施林龙。忙开灯,大家围了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施林龙已痛得说不出话来了,直指自己的耳朵。可外表什么都没有呀。赶忙去请军医,那个军医据说是个大尉,在农场里算是个“高军銜”了,他很有经验,马上断定是小虫爬进了耳朵。怎么办?用力挖?用药水滴?恐怕统统不行。只见大尉用手电筒直照施林龙的耳孔,大家屏着气,不一会一只不知名的小虫就慢慢地爬出来了。大家都松了口气,並感谢这位“大尉军医”。

这事告诉我们,乔司地处潮热地带,虽比地处疫区的军垦农场条件好许多,但也不能大意。蛇虫八脚时时会侵袭到你。在大田,一锹下去会突然窜出一条长蛇来是常見事!记得乔司有一段时间鬧过“甲肝”,许多垦友住进了医院,不知是否与此有关?

这位财大“躺着中枪”的施林龙,平时看似话语不多,其实是一位足智多谋的农活好手。许多农活知识,我就是从他那里学来的。我喜欢他的智慧,更喜欢他的善良,真诚和乐于助人的人品。
我们离场后经常会一起聚会,而那“痛死我了!”“痛死我了!”常会成为饭桌上的笑谈。

四班的赵仲英因外表有些像“日本鬼子”,有时脾气也很大使人联想起“大松博文”这位女排教练,于是他得尊称“大松”。
我们最记得的是两人一次“对横”(打赌)。

那时年轻无知,不知怎的打起“今后谁都不结婚”的赌来。他说他有一个侄子,很聪明,准备当儿子,我说我黑不溜秋的,没人看得中我。周围的垦友也在起哄,怂恿我们俩人一起剃光头。这有何难!我们立即对面坐定,叫来我排“小猪啰”俞启镐。“一,二,三”!小俞推开了各人头上的“中路”,顿时我们原先浓密的头发分成了两半,谁也不能反悔了。然后把我们两人的脑袋剃个精光。活像两个戴着眼镜的出家和尚。我们相视大笑,並一起走到涵洞下,两人盘腿而坐,立照为凭,留下了“两个和尚”的双人照!

当我得意洋洋地把照片寄回家后,只有高小文化的母亲大吃一惊,心急火燎地写信给我“阿六啊(我的小名),你被斗了吗?你有什么罪行赶快向解放军叔叔交待呀,我真是饭都吃不下了……” 收到信,我真是笑弯了腰,但冷静一想,不对!在那个斗人成风的年代里,年迈的妈妈会吓出毛病来的!急忙回信並向父亲说明了情况才避免了一场虚惊!但事后证明,我和“大松”的这场“对赌”两人都是输家,因为我们现在都有了自己的妻室儿女。

但我们也有“双赢”的交往,那是若干年后,我专业对口调到了研究所,承担国防科委直接下达的任务。我组织了一批科技人员努力攻关,成功了,心中十分高兴,但“难题”又来了,其时已不能只有“精神奖励”了,应有“干货”,但“干货”从何而来?“上面”没有明确。正在伤脑筋时我想起了在“科协”里担任处长的“大松”!没错,去找我的“和尚兄弟”!“和尚見和尚,两眼淚汪汪”,是“大松”帮我解释,並根据当时政策,一举解决了我的“难题”!得到了“双赢”,我真的是很感谢他,也真的很感谢那张“双人照”!可惜那张照片一时忘了放在那里了。但我坚信他一定在!因为我们的“削发之情”永存!

至于女同胞,说实在的,我除了三排几位女班长外,接触不多,最多有时看到她们在台上唱歌跳舞,有的甚至可能没讲过一句话。
在那个“男女都一样”的年代里,女同学与男同学一样,把辛劳的汗水流在了乔司这块土地上!

可能出于天性,更因为我们是“同一命运共同体”,有时看到友班女同学对重体力劳动不能胜任,时常有“侧隐之心”。
记得一次好像是造水塔那阵子吧,看到两位女同学在用铁铲清除一只大铁斗里的残余水泥糊,她们捣鼓了半天,水泥糊就是弄不下来。我看到后心里觉得“很烦”,旋即跑过去,双手把大铁斗一拎,翻个个,“呯”的一声它砸在地上,三下五除二很快清空了。两女同胞很感谢我,但我却撂下了一句半开玩笑的话:“你们的饭都白吃了!”现在想来这没心没肺的玩笑话真是不应该。在那艰苦的劳动中,女同胞其实比男同胞付出的要更多!

二连也不乏“女汉子”。如尊称为“龚教练”的龚梅英,对球技、球路都很内行,甚至可做男队教练,现在还常在群中看到她对球赛和体育运动的精彩评论。

据说,“潮汐潮汐”白天称之为“潮”,夜晚称之为“汐”,我在写此篇时正是入夜,但对财大老垦的思绪却停不下来。一个倔强而令人伤感的形象慢慢浮现了出来。他,就是朱耀明!
蔬菜班班长朱耀明是一位很有个性的老垦,许多垦友都曾在他的麾下出过大力,流过大汗,都感到跟着他干活累得要命,因得名“朱要命”!蔬菜班为改善连队伙食养起了几条肥猪,这在乔司农场“学生连”是不多见的。我们每一个人至今都记得在紧张的劳动之余大啖肉包子的高兴劲。一个男生一口气连吃五六只热喇喇的肉包子是寻常之事。直到最近,我才从二班许积信等口中知道,为了先满足“第一线”的我们,伙房垦友往往只捞到吃包子皮!这种高风格,只能存在于我们乔司老垦之中!

别看朱耀明五大三粗的,他其实非常柔情。记得有一段时间,工余后我经常看到他一个人坐在河边,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对着清清的河水深情地唱:“九九那个艳阳,天那唉唉唷,十八岁的哥哥哟坐在小河边……” 我当时很诧异,他竟敢唱这支“禁歌”呀,后来才知道,他那时正在热恋中。为了爱,他很豁达!
他后半生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一次与警方的争执中,他粹然倒下了……

追悼会安排在上午,而那天下午是群里原已定好去参观“邬达克”建筑,许多垦友委托我代表他们给朱耀明送行。我上午骑着电动车赶到龙华殡仪馆。追悼会庄严而肃穆,签到台上静静地躺着他生前的九大著作。最令人唏嘘的,是他的脸上竟盖着一块白布!让人看不到他的遗容!想不到一位健壮、能干、执着、多情的汉子,最后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告别他那所热爱的世界!

我们感谢朱耀明对乔司二连的贡献,我们将久久地怀念他,而他的一生也引发了我们对生活的深思……

发表于 2025-1-21 16:54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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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2204 发表于 2025-1-21 16:46
梁源凯在二排,是我广东同乡。他的多才多艺是连里公认的,我常看到他在“小分队”里作示范,作指导,心中 ...

連首长

   我们“学二連”連长于家浩看起来年龄较大,他个子不高,话语不多,音量也不大,据说以前他是“解放兵”但这一点也不妨碍我对他的尊敬!
  凡连部召开班长会,他一般总是让指导员先讲,然后指出要点,概括全局,让人不得不服。他从不对人声色俱厉,若有不满仅是用鼻子“哼哧”两声。据我看我们年轻话泼的李日银副连长,他虽是“战斗英雄”並受到过毛主席的接見,但还是有些“怕”他。受连长“哼哧”后李副连长常会背过连长做鬼脸!

  根据我的“第六感觉”于连长对我是信任的,蛮好的。
   离场前,场部号召大家“斗私批修”,那天我真想不到于連长竟会第一个发言。开始还说自己“路线斗争觉悟不高”之类的“应景话”,突然他话锋一转,当着我们这些“被教育者”说“我当兵已很久了,家里经济困难,我现在最大的愿望是早点转业,因为按政策我可得到三千元安家费!”说着说着有些哽咽起来。全场立马一片静寂,然而在我的心中却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一位“教育者”竟然向一群“被教育者”“亮私心”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呀!我敬佩他的勇气,也开始意识到我所尊敬的长者,我们的“教育者”原来也有和普通人一样的“内心秘密”!

    我们的指导员林国定是一位壮实,淳朴善良的汉子。出身苦,翻身感强,文化水平似一般。听他的报告,犹如在读《人民日报》但我也很尊敬他。在我的记忆中,他虽严肃但有时也会“创造”出一些趣事来。
  爱人生産,他回家照顾后回来,我们问他生得是男是女?他得意洋洋地说“我一下子两个”喔,是双胞胎!从此我们背后就叫林指导员“一下子两个”。这“一下子两个”现在算来也已到了“知命之年”了吧!

   在接受林指导员“再教育”的过程中,我和他曾有一次“亲密接触”。一天我们在大田劳作后稍作休息,因刚下过雨,大田有些松软,粘呼呼的,活泼好动的我们就开起了“运动会”,跳高,摔跤玩得起劲!正好指导员来了。大概看到有趣,就朝我叫道“一班长,我和你比摔跤!”我那敢与这位壮士比?何况他又是我们的领导!不料他不由分说上前一把拉住了我就要往地下“扔”!刹那间,我一时性起把什么都忘了,乘他不备一个拌子把指导员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並压了过去!而他站起来后脸色很难看,又拉住我企图“反本”,我正摆好姿势准备迎战,是周国一帮小子的叫好声把我喊醒了!我主动卖个破绽倒了下去。

事后我真有些后怕,怕传开后“影响不好”有时还尽量迴避他。但事实上我是多虑了。林指导员根本没把这些趣事放在心上,事后还对我说“一班长,想不到你的力气这么大!”我这才斗胆跟他说“都是你逼的呀!”两人哈哈大笑……

   一场“比赛”已过去五十年了,旁人可能早已淡忘,但对我来说犹如昨天!

  五十年过去了,连首长早已是耄耋之人,于连长,林指导员,李副连长,温副指导员:您们还好吗?我想念你们!

发表于 2025-1-21 17:07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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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2204 发表于 2025-1-21 16:54
連首长

   我们“学二連”連长于家浩看起来年龄较大,他个子不高,话语不多,音量也不大,据说以前他是 ...

快乐的单身汉

   在那个“大革文化命”中,乔司和全国一样,生活在一片“文化沙漠”之中。除了少数“革命歌曲”能唱之外,再就是象小孩一样去看好人坏人一看便知的“革命电影”最常看的就是“三战”,以致每次我们排好队拎着小竹凳去看电影时,我们就会齐声喚:“又进步啦!”

  但我们毕竟是“天之娇子”,头脑灵活,精力旺盛,利用一切机会在夾缝中自找“乐子”,自我调节。在当地人看来,我们是一群令人羡慕的“快乐的单身汉”!

  星期天是我们的“自由日”,但外出率只有10%並严格规定回营时间。西湖之美,天下闻名,但吸引我们这群“饥汉”的倒不是西湖的美色,而是“楼外楼”,“天外天”的“西湖醋鱼”和“大块清汤鸡”!当然也有许多“敲定:”在那儿牵手作伴,这儿远比上海外滩那“恋爱堤”幽静和富有诗意得多!

  我们这批衣衫破烂,出手大方的“眼镜朋友”可为杭州的GDP增加不少贡献呢。当然也听说有学表演的外连老垦假扮“老外”占些便宜,但因我未亲眼所见,没有发言权。

   不能外出的老垦,身在营房心在杭,常托外出者买酒买烟买零食,与受托者回来后一起共産,有时也拖排长入席,以骥今后外出“开恩”

  营房内外伙伴们打牌,拉琴,吊嗓子:打球,游泳,练身段应有尽有组成了奇特的:“乔司周日畅想曲”

   更有人躲在蚊帐里给“亲爱的”写信,有个别好事者就会在帐外故意大声嚷嚷,调侃“帐内之人”,全然不知“帐内人”此时是沉浸在甜蜜之中还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煎熬……

   年轻气盛的我们常会用“横”来打发时光。记得有一段时间许多人去买花生,带上海,怕被老鼠咬就高高地用布袋悬掛在屋梁上。大家设计了一个“高难动作”:谁能用脚尖去踢中布袋,谁就最“狠”!活泼的李副连长也加入我们的队伍中,他第一个踢中,引来众人掌声,后面接而连三踢中,再升高,再踢中,再升高,直到“可望而不可及”为止。这些激烈的竞技,消融了我们过剩的青春活力!

  那时的我也是一个自信“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谁要和我“横”我力所能及的事,我一定跟他“横”!
  记得一个大冬天的假日,营房外己是零下好几度,河上飘着浮冰,大家都窝在被子里享受着安逸。忽有好事者提议,现在谁能下河去游泳,我就给他XX元钱!见无人响应,我想这有何难?我去!我不希罕那些钱,我要证明“青春的活力可以战胜一切!”在一帮小子的“欢呼声”中,我立马脱去外套朝河边走去。

“毛主席万岁!”我大吼一声猛地扑向冰冷的河中。一阵彻骨的寒冷鑊住了我的全身,我奋力向前,终于游到了河的另一边!晚饭前的集合点名,连长说,外连有人冬泳,我连也有人!说罢把眼光扫向了我,我故意低头不接连长的目光,但心中却有几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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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1-21 17:14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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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2204 发表于 2025-1-21 17:07
快乐的单身汉

   在那个“大革文化命”中,乔司和全国一样,生活在一片“文化沙漠”之中。除了少数“革 ...

洗衣被对我们也是件伤脑筋的事,不过也难不倒我们。放在我们眼前的钱塘江难道不是最理想的“洗衣盆”吗?每到天气适宜,我们会一起去干活。先去摸点鱼虾,再洗衣服,被子。这样洗衣被+洗澡+摸鱼虾+游泳=最好的享受!

不过乔司也发生过一次“洗衣悲剧”,复旦一位男生绰号“小黄鱼”(大概因姓黄而得)不会游泳,据说被同学“噱”到江中洗衣被,他不肯,好友们信誓旦旦“保证无事”,谁知那天上游放闸,同伴们施救不及,“小黄鱼”被卷走了!数天后我看到被捞上来的他,头肿的大如冬瓜!悲剧呀!可以想到,一个寄托着家庭希望的高材生,他的消魂会给他的亲人带来多大的痛苦呀!

抓麻雀也一度是我们饭后茶余的一件乐事。先前我们仿照润土的方法去抓:放些米,支个盖什么的,但不灵,也不够刺激。“高参们”想到饭后不是有剩余米粒吗?好!饭后我们故意放几只麻雀进来,然后看准时机“呯”的一声把门关上,几条好汉就敲盆蹬脚大声叫喊。麻雀惊起,左冲右突,无处逃逸,最后一只只倒在了我们脚下!随即到伙房讨些油,酱,盐之类,下烧柴火,上架面盆,这些可怜的“战利品”立马成了我们的口中美肴!不过因动静太大,影响休息,后被连部取缔了!

除了这些“野路子取乐”外,我连当然有正宗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对这些,二班的文艺积极份子孙顺来的帖子,已作了全面的介绍,我在此就不再赘述了。他们“辛辛苦苦劳动,认认真真演戏”显示了各人青春的活力!高超的演技,深厚的艺术造诣!他们是好样的!

我由于身上无任何艺术细胞,加上“野”惯了,所以“宣传队”与我“混身不搭界”。对“学唱样板戏”,我自己有个怪路子看法:认为唱戏,听戏都是“浪费时间”还是电影、话剧好。一句话,电影中几秒钟就讲完了,而戏剧中偏要“啊啊啊”地“啊”几分钟,“啊”得人肚肠都痒了,还没“啊”完,岂不浪费时间?后来我看了我连“宣传队”的几次表演,方知艺术精华就在“啊啊啊”之中,我庆幸自己长见识了!

我那时由于不懂而外行,因外行而往往鬧出笑话来。一次我问我班的“戏主”任炽伟,他们唱的《沙家浜》里是不是有一句“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戏主”楞了一下,我“提醒“他,就是阿庆嫂在智斗里唱的那句呀。他忽然大笑起来,说“班长啊,那是‘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呀’ ”,我立马感到从脸到脖子都红了,可笑呀!还好,我脸黑,没人看见!

在我的记忆中,我只在刚到乔司时上过一次台,那时我还不知我班的“艺术功底”,在“班长必须样样带头”的思维惯性下,提议演《长征》的战斗场面,我与任炽伟、章一阳、盛康龙等以连续的“豁虎跳(侧滚翻)”进场亮相,想不到赢得了大家的掌声,我的心好不得意!而且在我爬伏在地时看到一物,顺手当“手榴弹”扔了出去,事后,九班黄玲玲与吴筠妃,问我扔的是什么?我说是地上一块晒干了的“甘庶皮”,她们哈哈大笑,一直以此作为话柄来笑话我。

发表于 2025-1-21 17:24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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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2204 发表于 2025-1-21 17:14
洗衣被对我们也是件伤脑筋的事,不过也难不倒我们。放在我们眼前的钱塘江难道不是最理想的“洗衣盆”吗? ...


遭遇"鬼打墙”

   大家知道“鬼打墙”是一种传说中的“神秘现象”说的是人在空旷的地上,设定前方目标后闭上眼睛,自信地“朝前走”待自以为到达目标后,当你睁开眼睛时却往往会发现,自己仍回到了原处!

我以前曾听说过这类传说,却从未遭遇过,对它将信将疑。而在乔司,在一次横渡钱塘江中却与它不期而遇。因甚有趣,故单列述之:
   来到乔司,走到钱塘江边会发现乔司和萧山隔江而望,在不远处的江面上有一“江心岛”若从乔司游到萧山这是必经之地。
黑龙江省的 “珍宝岛”也是乌苏里江中的“江心岛”其时中苏交恶,因在1969年3月两军在“珍宝岛”上发生激战而为世人所知。我们就此把这地处乔司的“江心岛”戏称为“珍宝岛”

雾天时站在乔司朝北远远望去萧山和“珍宝岛”时现时隐,显得十分神秘,这引发了我和盛康龙等垦友前去一探的兴趣。某周日的一天早上我和盛康龙及三连垦友共五人相约来到钱塘江边,随身用塑料袋装些碎钱和粮票,以备到对岸补充能量。下水时只看到有一群解放军在江边上摸“黄鲜”(对不起名字忘了,是一种小型的具壳类生物,很鲜)很快五人游到了“珍宝岛”。

上岛后感觉犹如来到了一片荒野之地,岛上不见人烟,空旷而陌生。但远远望去,萧山似乎在向我们招手!但在盛夏之时,天气说变就变,眨那间阴云密布,大雨倾盆,对面的山头被重重的迷雾隐没了。但这一切丝毫池阻挡不住我们前進的步伐!很快,我们自信来到了“珍宝岛”的另一头。我们五人一起奋力划水向前,终于踩到了江边的砂石,巧的是这时风雨居然停了。我们一阵兴奋正准备上岸,只听到一位老恳大叫起来:“不对了!这不是萧山!我们游回原处了!我们遇到鬼打墙了!”正在疑惑中,我们果然看到不远处有一群解放军还在“摸黄鲜”,他们正是我们原先下水时看到的那几位!再转身抬头看,萧山仍在江的那一边,此时它似乎在朝我们狡黠地发笑!

我们一下子象瘪了气的皮球,坐在江滩上,刚才那股兴奋劲全不見了踪影!好在我们都是好汉,“重新来过!”五人谁也不想退缩,又扑向了钱塘江!此时天可能也不好意思再折腾我们了,对面的萧山也似乎一直盯着我们这五个“顽周份子”,目送着我们游完了全程。我们终于登上了彼岸!这时大家的肚子已经饿扁了,忙着找吃的。但走遍小街竟没有一家卖吃的,我们好不失望。只好决定“私闯民宅”!敲开了一家人家,一位老太太看到我们这般年纪,又赤着脚,浑身上下只一方裤头遮身,心中早已明白了七八分便问道:“你们是对面乔司的学生仔吗?”我们忙不迭地应道:“是的,是的,能到你家吃点饭吗?我们有粮票和钞票?”老太太答应了便热情地邀请我们进她家的门。进了门她说“我有米,菜但要你们自己烧”“好的”我们应道,为了解决肚子问题我们什么都能干!

   她家烧的是大灶头,我们七手八脚地下米烧饭,炒菜,一边添柴火,一边拉风箱,真正过起了“农家乐”来!很快,饭菜齐了,虽只有罗卜青菜但一顿狼吞虎嚥后,我们又抖擞起来!谢过老太太,结清饭菜钱后我们又游回了乔司。

   “鬼打墙”的原理,想必大家都很清楚,不须在此赘言。但这段有趣的奇遇倒使我想起了作为哲人的列宁曾经说过的一段话(大意):据说,历史喜欢作弄人,喜欢同人们开玩笑,本来要到这个房间,结果却走进了另一个房间。其实人生何不如此!看不清人生目标的努力是徒劳的,“鬼打墙”往往会使你“走进另一个房间”;现实和理想往往会有差异,甚至会完全相反!但只要初心不移,坚韧不拔,百折不挠总有一天会达到胜利的彼岸!

发表于 2025-1-21 17:36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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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2204 发表于 2025-1-21 17:24
遭遇"鬼打墙”

   大家知道“鬼打墙”是一种传说中的“神秘现象”说的是人在空旷的地上,设定前方目标 ...


乔司不是“绝缘体”
  
我们虽然身处乔司,与外界社会有一道无形的“墙”但乔司毕竟不是“绝缘体”文革的风风雨雨会不时地袭来。在我们这批老垦的心中激起阵阵的波澜和骚动。
   记得1968年的秋冬时分,伟大领袖发出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我们在乔司敲锣打鼓热烈欢呼庆祝这一最新最高指示的发表, 整个中国在热烈响应:“我们也有两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飯!”在那阵子,据说上海是冲锋在前的排头兵,决心“扎根农村一辈子”的初高中“老三届”风风光光地戴上了大红花走向那“广阔的天地”……

而在这“风光,热烈”  的背后各家都隐藏着难言的苦恼。这阵“插队落户”之风也不可避免地吹到了我们乔司老垦的心中。许多老垦在工作之余,紧张地盘算着家中弟妹的去向。那时他们的去向取决于家中的“几工几农”而老垦们则把自己放在“农”的这一边而希望弟妹朝“工”的方向倾钭!可怜呀!:这些稚气末脱的小弟小妹被当作祘盘上的珠子,任由拨来拨去,而一旦拨错,整个家庭就会坠入无限的苦恼之中!

   我家小弟因哥姐大多在外地,我也可祘“农”而保往了他免于插队。但在乔司,我看到许多“小朋友”在下乡前来到乔司,匆匆向他们的哥哥姐姐告别。
看到他们的依依不舍难解难分,我的心非常难受。想到这些还不谙世事的小弟小妹将会遇到的险阻,心中实为他们担心!尤其是女孩子!

   在我的记忆中,我们一排张培璋的弟弟到大兴安岭做伐木工,王月卿的弟弟到江西插队落户,他们都到过乔司。向他们的哥哥告别。在我看来,他们都是非常可爱天真的小弟弟!尽管我们只比他们大没几岁,而我们毕竟是“大学毕业生呀!”丁永岳的妹妹小小年纪就去农村插队落户,每谈到他的妹妹,他的眼淚就会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记得,王月卿的弟弟在与我告别时,我无以为礼,只匆匆送给他一本简装“笔记本”以“莫道昆明池水浅,观鱼胜过富春江”以为这样就可以增强他安心插队,战胜困难的信心!想不到几十年后我又见到了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位饱经沧桑的硬汉!我没有细问他后来的经历,只是在与他握手中感到了他的强硬力度,明白了一切!因为毕竟我们有许多“共同语言”无须多言……

    又记得约在1969年“上面”忽然传来了“红头文件”说要大家去批判“袁,李,罗”的“反动路线”!“袁,李,罗”是谁?我们不清楚,他们为什么“反动”我们不清楚。大概是军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吧?反正不是好人是“坏人”就是了!而我们就跟着喊“打倒”的口号就可以了,这样保证不会犯“路线错误”也不会有“流不完的淚,站不完的队”!

不过那时场中倒是流传着一种说法:浙江省军区与二十军有矛盾。二十军是野战军,有政治优势,省军区是地方部队,有地理优势。矛盾激化到省军区加油站不给二十军的汽车加油。省军区造的宝象就是比二十军的又大又漂亮,但就是不给二十军。军区还利用在乔司“接受再教育”的上戏,上音等艺术学院的老垦用他们专业化的演技在“会演”中力压二十军!当然这均属“未经证实的小道消息”但传到已经二年文革“洗礼”的老垦耳中,已似乎嗅出了什么,认定省军区一方目前是“弱势一方”“狡猾”的老垦认定,既然这样何必再受约束,来个“胜大逃亡”吧!于是在乔司一种躁动不安的情绪在持续地发酵,“纪律”在不断地松懈,许多老垦不经:“批准”就抛弃生産擅自回到了上海和各自的家乡,久久不归。在这次“风潮”中,我们一排的排长冯松进同志也因群众对他有些意见,而他有时也口不遮言竟敢称南萍为“南瓜”而被调走了。

  事态似乎越演越烈,“再教育”怎么走下去?心中一片迷茫!但我们几个班长,经交换意见觉得口号还是要叫的,生產还是要抓的概括起来就是“喊口号,抓生产!”终于,在千呼万唤中,时任浙江省革委会主任的南萍及二十军军长熊应堂来到了我们这个小小的乔司农场来“听取意见”。那天我也去了。记得那里人山人海,“南熊首长”被围得水泄不通,浑身是汗,警卫战士费尽力气为“南熊首长”挤出了一小块站立之地。

    南萍不愧为“政工翘楚”讲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滴水不漏,但讲了什么我现在根本不记得了;倒是熊军长这位老红军快人快语,直来直去,给人以一种痛快淋漓的感觉,至今我还记得熊军长的一句活;“你们来接受我们的再教育,我们也要接受你们的再教育”!他还对“大逃亡”表示理解,保证决不“秋后算账”这引来了一阵欢呼,有的朋友激动地高呼;“向南熊首长学习!”“向南熊首长教散”!慌得“南萍首长”连连摆手,说“你这是在帮倒忙”!是呀,在那个时候只能喊“向江青同志学习”“向江青同志致敬”那轮得上小小的“南熊首长”?这不是把“南熊首长”往火炉上烤吗!

   一场风潮就这样遂渐平静了下来。留给乔司的是一座经整修的“大礼堂”这是“南熊首长”答应的,可以遮风档雨。而对我们一排来说喜欢谈笑的冯排长被调走了,他是高中毕业生;来了一位不拘言笑的“小解放军”他大概只有初中文化水平。但他姓啥名啥我已记不得了!

发表于 2025-1-21 18:08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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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2204 发表于 2025-1-21 17:36
乔司不是“绝缘体”
  
我们虽然身处乔司,与外界社会有一道无形的“墙”但乔司毕竟不是“绝缘体”文革 ...


风雨“学二連”

  “大礼堂”可以避开自然界的风雨,但避开不开那政治上的急风暴雨!

  在文革这种恶劣政治生态中,“阶级斗争”是社会的总旋律!我们这批“孙悟空”纵能一个筋斗翻出十万八千里也决计逃不出“自来佛”的手掌心!“偷着乐”,只能是“自来佛”打“瞌睡”时的“自得其乐”!
   “再教育”开始露出了它冷酷的一面!

马腾和荣兆华(老古董)是这种冷酷的恶劣环境中受害最烈的二位老垦。由于许多垦友已对他们作过详细的讲述和深刻的分析,我在此只以我所見,所闻,所想来简略回顾所发生的“馬,荣事件”

  一天,连部召开班长会,指导员紧绷着脸,宣布一件令人震惊的事说,七班马腾反对“林副主席”!马腾?就是那个看起来非常儒弱,不拘言笑的马腾?在我的印象中似乎从未与他讲过一句话。我开始注意他了。在一次“晚汇报”中,当我们举起红宝书“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时马腾也和我们一样,举书敬祝,但当“敬祝林副主席身体健康”时,他就是无动于衷!后面有人用红宝书通他一下,他也不回头。我想,糟了!马腾是否脑子坏了一半了?

但事态变得严重起来,批判调门越来越高,指导员本想把事情局限在本连解决的想法已不再可能!终于在一次全场批斗大会后  ,“公检法”当场宣布“逮捕反革命份子马腾!”从此他不知去向!马腾被捕后我听说他在“攻击林副主席”时正患“忧郁症”,奇怪的是他“反林不反毛”他认为林彪是“睡在毛主席身边的野心家”!

“九一三事件”后,“林副主席”这颗“定时炸弹”自我爆炸,葬身荒野,恰被当时患“忧郁症”的马腾不幸而言中!这是“喜剧”还是“悲剧”?不是!统统不是,这是 “惨剧”!一个好好的年轻人的青春就这样被毁了!

五十年过去了,人们不禁要问:他是英雄?他是病人?谁来补偿他永远失去的青春?没有人可以回答!也没有人会去回答!因为马腾只是文革中那个荒唐 “造神运动”中一个默默无闻的被殉葬者!是那祭台上的一枝即将被燃完自已的“香烛”!
据说,马腾还“幸运”地活着,不过已重病卧床。我们衷心希望马腾垦友走好自已的下半生!

发表于 2025-1-21 18:27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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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2204 发表于 2025-1-21 18:08
风雨“学二連”

  “大礼堂”可以避开自然界的风雨,但避开不开那政治上的急风暴雨!


"老古董 ”荣兆华的自杀,发生在“再教育的后期。关于“老古董之死”许多垦友也早以作过深刻的分析,我十分地赞同。我仍然按我見,我闻,我想来回忆这血腥的一幕。

   假如我没记错的话“老古董”自杀之日应是1970年3月26日上午。那天早晨,我们刚跑步回到营房,只听到“出事了!出事了!”的急促叫声。我看到几位垦友“拎”着“老古董”往医务室跑去,我随即跟上,沿着一路洒下的殷红色的鲜血往前跑。到了医务室,一个小姑娘模样的卫生员看到浑身是血的“老古董”吓得逃了出去。幸好一位年约卅来岁的女解放军医生马上跑过来对躺在地上的“老古董”进行“人工呼吸”那红色的泡沫随着军医的下压动作有节奏地从伤口冒了出来!约十来分钟“老古董”的手脚已经开始冰凉。

“没救了!”女军医慢慢站起来说。但我看到鲜血还是从那硕大的伤口在继续往外流淌!女军医似不忍心,用洁白的棉花团去填塞那个伤口,记得填塞了大半包似仍未填满。大概因为“老古董”是用剪刀把自己的气管,喉管,血管一起切断的……目睹这一切,我们好多人都不想去吃饭。但还得吃下去,因为下午还得开“老古董”的批判会!还得喊口号!

  说实在的,对“老古董”的死因,我曾百思不得其解,他好像没有什么“反动言论”呀。他和我也是接触不多的,印象中他只是喜欢“吹牛”,传抪一些如“一双绣花鞋”之类的奇奇怪怪的故事……噢,对了!是不是他在“放毒”了传抪这些“封资修”的东西构成了他的“罪名”?

   当年的他才二十多岁,本应是阳光灿烂的时光,但在我的印象中他似乎总是心事重重。他绝顶聪明,模仿力极强,但他又是一个“弱者”,极在意人们对他的好恶。在文革中,当他受到冲击时,当他受到“批判”时,他强烈的自尊心一定感到这个世界对他是多么地不公平,这个世界已容不得他有尊严地存在了!他不得不选择离开这个世界,並用自己的力量去结束自已的生命!这又是多么的刚烈!而这正是他的悲剧所在!

  死者为大!五十年前,当“老古董”举起剪刀的一瞬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早已凝固为一个“永久之谜”!象文革中无数冤魂一样,他早已化为一缕清烟随风飘散而去。这是“文革”的恶果!这是时代的悲哀!这是文明社会的耻辱!我们中国的大地再也不容许这种悲剧的发生了!

老百姓的鲜血只愿抛洒在捍卫祖国的尊严上,而决不允许用他们的鲜血去祭红那些恶人头上的官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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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1-21 18:44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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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2204 发表于 2025-1-21 18:27
"老古董 ”荣兆华的自杀,发生在“再教育的后期。关于“老古董之死”许多垦友也早以作过深刻的分析,我 ...


树欲静而风不止
   
  马腾和荣兆华只是被“阶级斗争”   的狂风暴雨卷落的二个还不成熟的苦瓜。“阶级斗争”並没有结束!

   其实,在“独具左眼”的“大人物”眼中,我们“学二连”与全国“老五届”一样,早就被定置于是“516反革命集团”重灾区之一!他们不会放过这可以“一网打尽”的绝好机会!而我们绝大多数老垦还在懵懵懂懂之中。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没完没了的“斗争”可悲呀!

   回想起1970年的阳春三月,乔司农场弥漫着我们即将回沪的传言,广抪里也经常唱起了“我擦好了三八枪,我子弹上了膛,我背起了子弹袋啊勇敢上前方……”老垦们憧憬着与上海亲人的团聚,憧憬着踏进新工作单位的喜悦!

    连里也开始对每一个人的表现作出鉴定,並与本人見面。连里对我的评价是“路线斗争觉悟有明显提高”,我心里想,对我评价太高了吧,其实我还是我,我还是按我的思维惯性在办事,不就是比在学校团支部里“泼”了一点罢了!另外据“可靠消息”,我会被评上“五好战士”,喔!这倒使我有些兴奋,若能给我这个“卖力份子”戴上这顶闪光的帽子回家,那爸爸妈妈就不会担心我曾被“斗”过了。我热切地等待着回沪的那一天。心想妈妈可能还是会到火车站来接她的儿子的!我们会一起欢欢喜喜回家的!

  不料,平地一声炸雷,把我们炸得晕头转向!“打击反革命,清查516”运动的风暴劈头劈脑地向我们袭来!

   这场运动,规模很大。可能农场的解放军力量也不够了,也可能被我们这一年半的干劲感动了,身上也可能被我们的“臭气”沾上了。“上面”又派来了“天兵天将”空降到乔司农场这块土地上!许多原学校的“工作队”也浩浩荡荡地开进来了,我们的在校档案也一车车地运进来了!整个乔司被一片肃杀的气氛所笼罩,它无情地掩没了准备回家的喜悦!

  给我印象特深的是那位来我连的:“领军人物”,说起来“水平”並不比“南萍们”差,还是一套一套的,象是吃过墨水的“工人领袖”,有时也会显出些幽默,但这些“幽默”掩盖不住他急于要“抓大鱼”的焦躁,也引不起我们这些“臭老九”会心的微笑!他们並不满足整肃了马腾,荣兆华这些“死老虎”,他们需要的是抓“阶级斗争的新动向”!那从何着手?最拿手的就是“发动群众”也即背靠背,相互揭发。而对自己则要求“灵魂深处爆发革命。但是这些“以革命的名义”融成的词汇无非就四个字:“告密!交待!”

  在这种气氛下,作为“一班之长”的我心中抽紧了,担心有人平时不小心“瞎三话四”,被人抓住“小辫子”。但一年半的共同生活,我坚信我的兄弟们是没有什么“瓣子”可以被人抓的!但这种自信往往又是大意的开始。时有暗箭会向你袭来而使你莫名其妙地“躺着中枪”!

   果然,在某一天,一位年龄较大的老师傅找我谈话,口气友善,叫我“竹筒倒豆子”把问题说清楚。我有什么“豆子”可倒?我有什么“问题”可交待?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沉默了。那位师傅見状也没说什么,只撂下一句“你再好好想想”就走了。根据我的经验,我班一定什么地方“漏水”了。

发表于 2025-1-21 18:51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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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2204 发表于 2025-1-21 18:44
树欲静而风不止
   
  马腾和荣兆华只是被“阶级斗争”   的狂风暴雨卷落的二个还不成熟的苦瓜。“阶级 ...

果然,没隔几天那个“领军人物”亲自把我叫了去,一开始就指着我的鼻子说:“一班长,你的班至今还是死气沉沉,你不要再坐在阶级斗争的盖子上了!”莫名其妙!我性格的另一面开始躁动起来,我的内心在激烈地反抗着!“死气沉沉”?难道一定要抓几个:“现行”才叫轰轰烈烈?本想反问“证据何在?”但理智阻止了我。想起我在“四清工作队”也碰到过一些“顽固份子”他们的沉默也曾给我们带来不少麻烦,最后可以不了了之。

我于是采取“以静观动”的黙然,眼睛直盯着他,让他先“抛材料”。果然,他忍不住了说:你们班有人攻击伟大革命导师列宁,你难道不知道吗?他这一说,我心反而坦然了,心想真是滑稽了!我班老垦个个都精细得很,谁会吃饱了去“攻击伟大革命导师列宁”?“领军人物”見我不开窍就悻悻而去,留下我一人在屋内沉思……

   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所谓“攻击伟大革命导师列宁”其实是一场“黑色幽默”。原来一天连里杀猪,肥猪挣扎,几刀下去都不愿见上帝,引来不少老垦围观,我班一位垦友嘴快说“第三颗子弹在这儿呢!”这句话与电影《列宁在1918》中列宁被刺抢救时,取出了第一第二颗子弹而一时找不到“第三颗子弹”有些相似。后终于找到了,屏幕上打出“第三颗子弹在这儿!”而这样一个经艺术化的电影语言,竟然被引伸出“恶毒攻击”!这种“黑色幽默”真可以放在《文革词典》中《奇思妙想》一节中!这种为了验证一种“理论”的“正确”而不惜扎一个稻草人与之斗争的技俩,无疑与唐.吉柯塔同类!不过“唐大人”毕竟是小说里的人物,而我们现在却是一个大活人!最为恶劣的是,这些“黑话”竟被塞进了档案!这种下三槛的勾当,给那位垦友以后一段工作和生活带来极大的影响!好在在“拨乱反正”中,销毁了这些“恶攻”材料,他得到了“解放”!

  五十年过去了,他是谁?我不讲大家都知道了,这位垦友后来在工作中取得了非凡的成就,现在是行业中的“资深专家”,是“我党有觉悟的优秀领导干部”!现在退休了还常活跃在我们《乔司垦友》群中。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大家可以评一评,他象一个“恶毒攻击伟大革命导师”的人吗?!那场“运动”真是既荒唐又害人!

发表于 2025-1-21 19:00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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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没隔几天那个“领军人物”亲自把我叫了去,一开始就指着我的鼻子说:“一班长,你的班至今还是死气 ...


大风暴中的小抗争

大凡喜欢“與论一律”者都有“焚书”收书”的癖好。很不幸,这种癖好也传染给了乔司农场。

  在去乔司前我们已预料到业余生活将会是枯燥的,即相机带了一些书。其中有《上海的早晨》,《韬奋文集》,《苏联共产党(布)历史简明教程》等。垦友闻知,都悄悄地给借走了。谁知,抓516运动一来,“上面”说要“收书”大家禁若寒蝉,不敢吱声给收走了。当我得知后非常焦急,也非常无奈,有的书,我自己也还未来及看过!我继而愤愤然,凭什么收我的书!但静心下来一想,《上海的早晨》,《韬奋文集》等在当时必属“大毒草”无疑,但《联共(布)党史》尚可一争!

不知是什么勇气支配我去了“搜书院”,一位大概是“收书员”走了出来。我说请他把《联共(布)党史》还给我,我要学习。他大概未听懂,我随即指给他看。他一看书名就说“不行,这是苏修的书,必须没收!”态度非常专横,我也被激怒了!我断定此君未曾看过此书,就斗胆“吓唬”他道“这本书是斯大林写的,你攻击斯大林!”他一听跳了起来。争吵声引来了一位“大员”,可能听懂了我的要求,就把此书还给了我。那位“收书员”仍不服气,哼哼唧唧的,而我即拿起书扬长而去!

  五十年过去了,这本《党史》虽然从包装到内容已陈旧不堪,但几次清理我都没有把他扔掉,因为,他记载着我青年时代的一段历史!

发表于 2025-1-21 19:07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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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2204 发表于 2025-1-21 19:00
大风暴中的小抗争

大凡喜欢“與论一律”者都有“焚书”收书”的癖好。很不幸,这种癖好也传染给了乔司 ...


爸爸!爸爸!

   一阵风暴过后,我开始松懈下来,心想我班大概可以“平安无事啰!”但是命运就是这样地喜欢作弄人,本来要走进这个房间,却硬是要把你置于另一间房间!

  赵朴初老先生有一名词《某公三哭》:“哭东尼,哭西尼,如今轮到哭自己”!而我的命运却正应了“忧这人,忧那人,如今轮到忧自己”!

   一天,还是那位老师傅找我,又要我“竹筒倒豆子”而我已经厌烦了,说“我没有什么豆子可以倒了呀”,这位师傅大概忍不住了,问我,你与X连有联系吗?我心中一震,糟了!他话中有话!我明白,这在四清中叫“敲山震虎”!我虽不是什么“大老虎”但也是“虎中一员”!看来我厄运难逃了!

   原来Ⅹ连中,有我几位好朋友,时在一起议论过江青,张春桥一伙。说实在的,我对他们的反感,在开始时倒不是对他们的一套“理论”的荒谬有什么“先见之明”,而是对他们的专横跋扈又极度虚伪的厌恶!尤其是对张春桥,整起别人来心狠手辣,並叫“被整者”要“经得起群众考验”,而一旦被“炮打”,就惊慌失措,又是求救于“中央文革”,又是动用专政工具去营救自己的同党,这“公平”吗?!据参加过“炮打”的同学说,当“小将们”质问张春桥时,他慌得连香烟屁股烧到手指头了也不知觉。我想这种人才是应该让他们掛着黑牌坐着“喷气式”去尝尝“接受群众考验”的滋味!但这些“危险”的言论是不能暴露的,一旦外泄后果不堪设想!

  但偏巧在揪“516”时我的谈心朋友不幸被“隔离审查”了,我也就顺理成章地被“工作队”盯上了。那时我也“时刻准备着”靴子落地的那一天,那时可能就有人会替你真正地“剃光头”了!还好,可能我的“恶攻”言论还不是太严重,也可能有人暗中保护了我,几天后並无动静,我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以为就此可以“过关了”

   不料,出乎我的预料之外,一场更大的人生心灵风暴将降临到我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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